“穆,所谓的男人,是能斩断岩石的刀刃。”
“明白!”
身材高大的男人很满意身后有力度的回答,满脸笑容地行走着。
“可是,爷爷?”
“嗯?”
“你上次不是说,男人是能平等关爱每一个女人,而不会计较她们过往的大河,大河与刀刃到底哪边才是男人呢?”
“全都是男人哦,哈哈哈哈哈。”
男人在歪着头的小小身姿旁豪爽地笑起来。
尽管幼小的他并不明白,但爷爷说的一定是对的,这对他来说是根深蒂固的观念,所以这时就该一起笑吧。
于是,就有了体格截然不同的两人在夕阳下肆意大笑的场面。
◆◇◆◇◆◇◆◇
baaaaanng~~
猛兽重复着撞击,巨大的身躯对这行为不抱有任何迟疑,就像前方存在不得不去做的事。
每次活动都让空气震颤,但这究竟是主观错觉,还是确实的客观事实,无从判断。
急促的呼吸扰乱思考,除了抱紧布偶外什么都做不到。
唯一能明白的,是自己被看不见的墙给保护着,这是已倒下的他挣扎过的证明。
真是可笑,为什么敞开心扉的对象都会倒在面前,而自己只能躲在一旁。
恐惧让声音像卡在喉咙里的刺,无法吐露也无法咽下。
不知为何,再度回忆起做过无数次的梦。
“穆,男人是切裂困难的镰刀。”
破破烂烂的男人微笑着竖起大拇指。
明明知道他回不来了,可就连挽留的话语都无法道明。
男人毫无迷茫地冲刺,即便用身体接下承受范围外的攻击也没停下,遍体鳞伤的他榨出最后一丝力量,将岩刺狠狠插入魔猪的左眼中。
在梦的最后,男人就会转过头,“穆,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男人”如此豪迈地说着。
男人究竟是什么啊,爷爷。
还有很多事没有请教,很多问题没得到回答。
别丢下我一个人啊……
魔猪不会因为回忆而停下,就算沉浸在伤感之中,赤红的右眼依旧紧盯猎物。
唧哒~
听到了某物几近碎裂的声音,深红色的獠牙越来越近。
很快它就会攻破防线,进而排除身前那弱小的身躯。
本以为在三年之中有所改变,到头来还是会颤抖,还是会害怕得不知所措。
如此无能的自己,称得上是男人吗?
想体会爷爷的心情,想知道他在守护些什么,想弄清楚他背负了什么。
归根结底,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。
此刻即为决断之时。
将珍爱的布偶放于一边,握紧拳头。
“男人,是会注入勇气的气筒”,用爷爷的话激励自身。
好,好像没那么害怕了。
呼吸渐渐平静下来,身体的颤抖也停下了。
仔细看看它,也不过是一头长相奇特的野猪。
去面对它!
不知道是内心里的谁在大声说着。
是爷爷还是跟随爷爷的自己呢,不清楚。
无关紧要了,因为已经明白了该做的事。
摆出记忆中的姿势,默念能驱走恐惧的名字,喊出战斗的话语。
“放……放马过来!!!”
一开口就气势不足,男人不能有这样的疏漏,但还能补救,就以爷爷教的方法。
“哈哈哈……哈哈”
是放荡不羁的笑声。
虽然途中笑岔气了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”
然后,他听到了,自己以外的笑声。
◆◇◆◇◆◇◆◇
我低估了只眼的智慧。
如果它体表的岩石并不是自然覆盖,而是能自由控制的特殊能力,我遗漏了这种可能性。
本该觉察到的,从短剑的手感上,能觉察出岩石不寻常的硬度,但我忽略了。
只眼在我快速接近时,用魔力瞬间生成了尖锐得如同刀剑的岩刺。
我为愚行付出了代价,轻型铠彻底报废了,虽然身体被贯穿不会有问题,铠甲却救不回来了。
沉溺在自责和浪费金钱的痛苦中,就这么倒地不起了。
不过,没想到躺下后还能看到这样的剧情,还不坏。
稚嫩的声音内包含着勇气与魄力,但不会唤来奇迹,这就是现实。
就凭穆能做到什么,什么也做不到,无非是飞蛾扑向火焰,自取灭亡的过程。
但,正是如此才有趣。
深知自己的无力,深知自己的无谋,即便前方是地狱,可他还是向前踏出了一步。
能主动堕入深渊的人,除了疯子外还能怎么形容。
人类真是有趣得不得了,作为还礼,我就再努力一下好了。
结界在只眼的努力下濒临破碎,首先得解决这问题。
哒!
起身的同时,加固了结界。
kkiiiiiiiiiii~~~
眼看快攻破的东西更坚固了,只眼愤怒地叫着,靠着喷射魔力迅速面向了我。
本来剑上的魔力顶多能撑5分钟,为了加固我注入了规格外的魔力,相信不到2分钟,它们就会成为碎片。
好吧,来享受下这短暂的愉悦。
“限制A解除”
为了表现得像个普通人,我给自身施加了众多限制魔法,但想打倒只眼不得不卸下伪装,顺便也把铠甲的残骸一同卸去。
只眼并没有对我的复活表现出太大的反应,只是加速冲向了我,大概是之前和它对战的人类也具有这样的韧性吧。
用与它无异的速度冲向只眼。
同一轨道的相反方向,照这下去会被獠牙刺穿。
非也,接触凶器的一瞬,调整姿势,用空翻避过獠牙,以手为支点倒立于其上。
赶在它甩落我之前,以獠牙为踏板,跃至布满刺岩的背部。
演出该开始了。
岩刺是从血管内延伸出来魔力的产物,相当于鳞片一样连接血肉的存在。
也就是说,要是把这些一根根拔下来,会发生很美妙的事吧。
kiiiiiiii!!!
徒手清理掉几根岩刺后,只眼发出了痛苦的叫声。
它没有放弃,以更猛烈的魔力让刺再生,甚至于在我站立位置也出现了本来没有的刺。
我没有避开,全身理所当然地**入的刺填满,彻底了失去人类的形象,就和作为箭靶的木桩差不多。
不会去在意,身体会被破坏成什么样,会被毁坏成什么样。
倒不如说只有如此才能感受只眼的志气。
坚固的刺在体内律动,它的情感、它的生命、它的话语,一切都将在战斗中如实述说。
快将我的心脏击穿,将我的头部碾碎,把这还能思考的大脑毁灭啊!
等不及了。
快出现下个令人惊喜的地方,快啊快啊!
哪里是防御最坚固的地方,哪里是攻击最猛烈的地方,该不会只有这种程度吧。
刺被悉数击破了,喷涌的魔力远不如刚才强烈了,粗重的呼吸不会是宣告失败的低语吧。
浑身染上赤红的我在只眼的背部奔走。
捏碎、剥离、爪击,单手、双手,破坏的方式各种各样。
但坑坑洼洼的背部无法响应我的期待,魔力的浓度也稀薄起来。
突然,一直没活动的尾巴以不寻常的速度砸向我,尾部的黑刺肯定会将脊柱都击碎吧。
前提是能够击中的话。
用踢碎化解尾部的攻击后,我跳回了地面。
就让只眼在双牙折断的情况下结束吧。
“别发呆了,这是约定好的剧本。来吧,由你奏响终幕,喊出你所信仰的神名,并将神迹铭记于心。”
“好……好,那我可要上了!”
穆从一脸吃惊中恢复过来,大概有好好看我的回礼吧。
而且他的眼神越来越不错了。
那么,是要咏唱穆拉还是菲玛呢?
“不灭的银翼,久远的神龙~”
台词有些不对劲,哪一方都不符合。
“巴哈姆特!”
诶??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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